读者文学

夜半碎语

文/半夏微凉

　　能将一杯咖啡喝到天亮，苦涩或甜蜜都无法灌醉一颗失去味觉的心。痛，不再痛。揉揉被时间僵化掉的表情，那一夜未拢的眼睛竟疲惫得失去了张弛。

　　噢！有音乐响起，它们像一个成长到百日的婴孩一样，循着一丝丝可疑的线索，寻找一处会发出声音的情景。一张木偶样的脸，终于有了生命的迹象。

　　看了看仍然躺在桌面上一动不动，被倒空了的咖啡袋子，不可思议，一个咖啡坛子、噬咖啡成瘾的人，竟然把一盒咖啡喝到保质期的这一天，我讪笑着人生又多了一个第一次。

　　很久没有写随笔，在快要被忙碌掩埋的生活里，有多久了，我总是看不见黎明和黄昏，每每瞟到了街头巷尾，裹着洗白了，布满破洞的牛仔裤那些美玉般的大腿时，裸出一片片或大或小的春光，我才意识到，这个城市也已是夏天了。可是，说好的蝉声呢？冰豆花的吆卖声呢？

　　如果可以，我宁可再一次晒伤在老家的田野里，两眼昏花得看到妈妈无数个忙碌的背影，看到爸爸跟我一样躲在甘蔗弄里偷凉，傲娇的水牛顶着烈日仍不肯垂下它那高傲的犄角，摆着尾巴驱赶讨厌的蚊蝇，嘴巴里咀着半个世纪都嚼不完的青草…………那个才是我最爱的夏天。

　　病，一切都是病。这个无比嚣张的小城，这些不安分的、陌生的人，跟我一样病倒在一个本来已疼痛的时空里出不来，止不住挣扎，却往往不能抽离。

　　淤堵的血脉、粗糙的肌理、和变幻无常的外衣，都在渴望一场雨，一场可以稀释一切毒垢的滂沱大雨。一个走在囧途的灵魂如此，一具行尸走肉也便是如此。我，或者路人甲、乙、丙……又有几个可以在这个荒诞的世界里主宰自己？当一次次走到命运的缺口时，一双手可能是一个续命索，一个声音可以吼破阴霾，只是这份幸运又能降临到哪里？哪个人？哪个角落？没有救世者，于是，这个城依稀如昨，重复着同一首索然无味且糜烂的歌。

　　一些突袭的思绪会决定一个夜是否漫长，今晚注定无眠，显然，我早已预料到这段文字会在黎明前诞生，只是人永远都无法预料人生中的每一个明天。

　　我驮着成千上万的问号混迹人间，傻傻的寻找答案，如稻田里的一株稗草，历经了许多沧桑和劫难，死死的守住一份不安和希望，脆弱又故作坚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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